终有一别前一句是什么(终有一别前面一句是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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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巴金先生曾对一位少女说长寿是惩罚。但巴金先生错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与不同的感悟。很多很多年以后,当少女杨苡成长为白发苍苍的世纪老人,她依然用洋溢着青春的明亮的眼,见证着人世间的安宁丰盈,也见证着中国当代文学和现代文学的溢彩流光。

但,我们都知道,纵有万般不舍,人生终有一别。

1月27日晚,一盏文学明灯,化作天空中永恒的星。著名翻译家、作家杨苡先生在南京逝世,享年104岁。

△杨苡先生

舍不得您,一路走好。

请相信,文学和爱文学的人们都将继续前行,不会辜负这一场与您的相遇。

先生始终把自己定义为一个读者

杨苡先生,原名杨静如,1919年9月生于天津。

她17岁时就与巴金先生通信,此后成为一生挚友。她在昆明时,还曾跟沈从文住一个院子。住宿舍时,又跟萧珊和王树藏同寝。读书时,叶公超是系主任,谢文通教英诗,陈嘉教莎士比亚,冯至教德文,吴宓教欧洲文学史,林文诤教法文。

上学时,杨苡加入了高原文学社,里面有穆旦、林蒲等。赵瑞蕻是杨苡的丈夫,毕业于西南联合大学外文系,曾任南京大学外文系、中文系教授,同样著作颇丰。

△呼啸山庄

杨苡,不仅仅是横跨中国现代文学与当代文学的见证者,更是参与者、开创者。她翻译的《呼啸山庄》是最流行的中译本之一,她也是此中文书名的首译者。如今她翻译的《呼啸山庄》再版数十次,已然成为中国文学记忆中的瑰宝。

△杨苡先生的笔迹

她的一生,既是文学的一生,也是翻译的一生,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中国读者和作家。其中也包括著名作家、中国作协副主席、江苏省作协主席毕飞宇。

△杨苡先生家中收藏的《现代快报》,上面有毕飞宇撰写的回忆文章

杨苡先生与毕飞宇的相识,源于20世纪90年代的一次因缘际会。2014年3月,毕飞宇曾撰写过一篇《杨苡和她的 》刊登在《现代快报》上。文中,他就回忆了当时的场景,当时他刚满三十岁,而杨先生也还小,才七十多。

他在文中写道:先生始终把自己定义为一个‘读者’,一个巴金的‘读者’,一个文学的‘读者’,一个生活的‘读者’,一个生命的‘读者’,一个灵魂的‘读者’,一个自由的‘读者’——如斯,人生之中一种最美妙的关系浮现出来了,那就是创作与阅读的互文,文学和生命就是这样相得益彰的。

这些年来,他和江苏文学界的一些朋友,总会时不时去看望先生,和她聊聊天。

△汪兴国(左)和毕飞宇(右)看望杨苡先生

笔者有幸,曾在2021年1 月 28 日下午,随毕飞宇及江苏省作家协会党组书记、书记处第一书记、常务副主席汪兴国,走进了位于南京鼓楼区的一处安静小院,看望杨苡先生。

在那个透着冬日暖阳、仿佛暂停了时间的小院里,杨苡先生聊文学、聊翻译、也聊人生。

△杨苡先生的书房

她思路清晰,记忆力惊人,历经滚滚岁月,仍拥有清澈且专注的目光。她叮嘱江苏文学界的后辈们,少说豪言壮语,好好学习,别跟风,跟风出不了活。

而她的书房内,挂着来自后辈的一幅书法,上面写着有您在,灯亮着。

一百年,许多人,许多事

杨苡先生的人生百年,正是中国经历沧桑巨变的百年。时代与人生的淬炼,让天真凝结为天真与经验之歌。

她曾自嘲地引用自己译过的一篇短文:老朋友,请努力活到80岁吧,这是生命中最好的时刻。人们可以包容您的一切一切。您要是还有疑问,我就告诉您:生命始于80岁。

而杨苡先生,她也是这么做的。虽年迈,杨苡先生依旧笔耕不辍,她妙笔生花地完成《天真与经验之歌》《我赤裸裸地来:罗丹传》等著作的翻译,依然满怀蓬勃意气。

△杨苡口述自传封面

2022年12月,杨苡先生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南京大学教授余斌历时10年整理撰写的《一百年,许多人,许多事:杨苡口述自传》由译林出版社正式出版。

这是杨苡先生唯一口述自传,也是一位女性的成长史、一代知识分子的心灵史、一部个体见证下的百年中国史。在这本世纪回眸中,她说:人的一生不知要遇到多少人与事,到了我这个岁数,经历过军阀混战、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以及新中国成立之后发生的种种,我虽是个平凡的人,却也有许许多多的人可念,许许多多的事想说。

于是,家族旧事、翡翠年华、求学之路、山河故人,一个世纪的人与事在叙述中缓缓展开。

△杨苡、余斌合照

余斌在万字《书成漫记》中写道:我有意无意间充当了杨先生和读者的中间人。它应该是一部可以面向一般读者的口述史。

笔者也真诚推荐此书。

书的封面,是历经过岁月沉淀的她,优雅、从容,仿佛她就是岁月本身。

△少女杨苡

翻开封面,你会看到青年时代的她,身着素净旗袍,圆圆的脸,浅笑嫣然,清亮的眼里满含憧憬。这双眼,穿透岁月,成为了文学天空里永恒闪烁的星。

现代快报+记者 郑文静 文/摄 部分图片由译林社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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