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浙江舟山群岛海城.,有一个叫白吉山的小岛,岛上人多是靠打渔为生。
1949年1月27日这天是大年三十,有几个渔民收得挺晚, 大约凌晨两点,几个渔夫快靠岸时,潮水不断地推着东西涌了过来,有珠宝首饰、古玩字画、还有金圆券等。
起初渔民不以为然,后来随着涌来的东西越来越多,他们才觉得可能出事了。
原来,就在这天晚上的11:45分,发生了民国时期最大的一起海难——太平轮沉船事件。
这天晚上,从上海出发的客轮太平轮在开往台湾基隆的途中与货轮建元轮相撞,太平轮上千余名乘客,除了不到40人获救外,其余全部遇难。
太平轮因此被称为:东方泰坦尼克号。
太平轮海难发生后,当时的媒体展开了长达三周的后续报道,震惊了全世界。
这场海难为什么会这么受关注呢?其中又有着什么样的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01
太平轮号若论船体规模和奢华程度, 并不能与泰坦尼克号相比,它只是上海中联轮船公司一艘普通客货轮。但是与泰坦尼克号相似的是,那天坐上太平轮的旅客尽是富商、名流和政要。
时任国民党山西省主席邱仰浚、海南岛司令王毅、 辽宁省主席徐箴夫妇、袁世凯之孙袁家艺都在轮船上。
然而不幸的是那一天,他们都被海难夺去了生命,千余名旅客,只有不到四十人死里逃生,这些人的命运和家庭从此被改变。
时任国民党国防部参谋少校葛克带着全家老小上了太平轮,开船前,他曾满怀希望期待着逃离战火的新生活 ,然而想不到的是,这竟然是一次永别之旅, 葛克全家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海难发生后,这些幸存者和遇难者家属成立了太平轮遇难旅客家属善后委员会,向上海地方法院提起诉讼,要求调查太平轮的事故原因。
那么,这些名流、富商和政要们为什么要上太平轮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1949年1月10日,淮海战役结束,周民党军队的长江防线和统治中心南京、上海地区已直接暴露在解放军面前。
随后,华东野战军四个纵队一路南下,渡江指日可待。
1月21日,蒋介石宣布下野,国民党政权的溃败速度越来越快,无数败兵涌入南京、上海等地搜刮平民。
兵荒马乱之中,老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想尽一切办法携家带口躲避战争。
据记载,那一年一张到台湾的客轮船票公价是金圆券150万元,黑市价格则被炒到300万。
而太平轮的船票实价已高达5000万,并且有价无市,没有特殊关系, 有钱也买不到票。
据记载,太平轮当天出售票数是162张,而登船人数则达到一千人,远远超过预计量。
当时国民党要员陈果夫的别克轿车,北京著名古董商常子春的稀世古董都装上了太平轮。
船内人挤人,货挨货,哪怕只有一个犄角旮旯的地能落脚,乘客们都感到无比幸运。
为了搞清楚海难真相,中联公司委托招商局旗下的海川轮前往舟山群岛海城去探查。
当时太平轮是自西北方向驶来,从与南边驶来的建元轮相撞,但太平轮并没有在相撞地点沉没,它试图调转船头开往白吉山进行抢滩急救,然而在距离白吉山约3分钟航程,轮船不幸沉没。
那么,导致太平轮沉没的主要原因是什么呢?
太平轮开船那一天,天气晴朗,没有风,而且太平轮撞建元轮是船头撞船身,这应该有足够机会让旅客逃生,也不至于损失惨重。还有就是太平轮并没有按照既定航线航行,而是改了道。
这么看来,太平轮沉没不像天灾,倒是像人祸。
02
实际上,太平轮当天出发时,为了等一批600吨的钢条,比预定时间晚了两个多小时。
而这批钢条找不到存货和寄货人,属于走私货。据当时的《大公报》报道,当时钢条装到150吨时,船长声明到达极限,但中联公司依然没有停止装货。
可见,超载是导致沉船的原因之一,而与建元轮相撞是导致太平轮沉没的直接原因。
据幸存者声称,那晚,太平轮竟然没有开航行灯。
为什么不开灯呢?
为了保证战时海上军运调动畅通,国民党淞沪警备司令部在1月5日颁布了海上戒严令,即所有民船在晚上6点至次日清晨6点之间,不准进出吴凇口。
为了赶在宵禁前驶出吴凇口,太平轮开足马力,全速前进,但为了防止万一被人发现开不出去,太平轮就关了灯。
据记载,当时为了尽快驶抵台湾,太平轮没有走东海海城既定航线,而是抄了捷径,而这片海域正是暗礁多生的浅海区。
船难发生时,28岁的叶伦明正在太平轮甲板上,由于水性好,他一个人救起了建元轮上十几名落难船员。
建元轮在相撞5分钟后就沉没了海底。但太平轮并无大碍,船长下令调转方向,全速往白吉山灯塔方向抢滩。
据招商局海川轮调查报告中发现,这位船长在撞船第一时间拒绝了其他轮船的救援。
船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海水涌进船舱的速度太快,剧烈震荡的货物和钢条,导致船身重心不稳,就在太平轮奋力航行40分钟后,海水冲破高温锅炉,产生了大气爆,伴随一声巨响,轮船沉入了海底。令人惋惜的是,当时它距离白吉山只有500米。
刺骨的海风和海水很快吞噬了近千条人命,船难发生后4个小时,共有5艘轮船经过白吉山海域,但都没有营救太平轮。
到凌晨3点45分,接到求救信号的澳洲军舰华尔蒙哥号抵达海难现场时,仅仅有35人被救起。
就像飞机失事会调查黑匣子一样,海难失事也会有相关的物证可寻,但是在当时法院对太平轮进行事故调查的关键证物里,货物记载图、航海记事本以及船体事故调查书都没有出现在法庭上,没有档案在册。
这不禁给太平轮沉船的真正原因蒙了一层迷雾。
后来有一个幸存者廖南毅的证词引起了有关人土的注意,廖南毅是国元党中央银行秘书处的秘书。
当时有6个中央银行的职员上了太平轮,唯独他活了下来,而他们是押送着大箱子上的船。
大部分幸存者在证词中都会交代上船原因,但在廖南毅证词中只字未提为什么上的船。
很快有人说这些大箱子才是导致太平轮沉海的罪魁祸首,有人猜测大箱子里装的是黄金。
从1948年年底起, 蒋介石开始清运国库,从上海中央银行向台湾、厦门转移黄金,为败退做准备。
而从1948年7月到1949年1月失事前,在太平轮18次往返记录中,有7次是参与国民党货币运台的任务。
此外太平轮还参与过运送国民党军队和伤兵以及军需物资的任务。
这不禁令人愈加猜测,这艘与国民党政府紧密相连的太平轮会不会是条黄金船呢?
03
蒋介石下野后,南京国民政府由副总统李宗仁代行职权,他的策略是与中共和谈,以求划江而治。
银行储蓄是老百姓的钱, 蒋介石说运走就运走,把国库黄金全都当作了秘密军费,这显然就是没把李宗仁放在眼里。
但是蒋介石心里跟明镜似的,一旦秘密军费的事走漏风声,李宗仁完全可以以违反宪法的理由强迫他停止运送黄金,所以必须要暗度陈仓。
于是坊间纷纷传言,蒋介石为了避人耳目,很可能征用民用客轮偷偷运送黄金。
实际上,在上海档案馆一份档案明细中,记录了当时运到太平轮上的外国债券、政府公债和银行股票等总价值相当于当时国库黄金的1.5倍。
据有关幸存者回忆,在太平轮遇难那晚,船上洋溢着过节气氛,当时包括船长在内的工作人员都处于松懈状态。
太平轮每4小时轮班,在撞船那一刻是三副当班时间,而当时的建元轮,当班的三副并没有在驾驶室内,而是在洗手间里。
1949年1月31日,太平轮出事后4天,北平和平解放。2月5日,国民党政府南迁广州,当局并没有查明船难,真正的原因也不了了之,草草结案。
关于太平轮的沉没真正原因,飘荡在那个混乱的年代的只有传说和猜测。
1951年,太平轮遇难旅客纪念碑在基隆港东16码头竖了起来,上面的碑名由国民党元老于右任题写。
每年的1月27日,都有幸存者、罹难者遗属等来到纪念碑下凭吊,抒发内心挥之不去的哀思。
人们很希望到舟山群岛,到白吉山海域组织海祭活动。但在两岸隔绝的情况下,这一愿望无法实现。
2004年,曾是《台湾日报》的记者和台湾广播文学频道主持人的张典婉遍访了幸存者和遗属,陆续完成了对大约一百多人的采访。
这些人,有的是生还者,有的是见证人,更多的则是罹难者的后代。
在此基础上,她与团队一起,摄制、完成了两集电视纪录片《寻找太平轮》,在凤凰卫视播出后,引发了观众的浓厚兴趣。
随后,她又补充、完善,创作了《太平轮一九四九》,并于2009年10月在台湾出版,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2010年5月25日,通过张典婉与太平轮纪念协会及人们的呼吁、奔走,人们终于可以在舟山群岛祭奠罹难者。
太平轮的沉没,让无数家庭陷入困境,也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在乱世中求存的芸芸众生,避开了兵荒,却躲不开人祸。
这一段历史,并不会跟随太平轮的沉没而消散,终归有拨开迷雾见晴天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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