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别的苦工,收入是有限的;拉车多着一些变化与机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与地点就会遇到一些多于所希望的报酬。
他确乎有点像一棵树,坚壮、沉默、而又有生气。
因为嘴常闲着,所以他有工夫去思想,他的眼仿佛是老看着自己的心。
可是,希望多半落空,祥子的也非例外。
设若城里的人,对于一切都没有办法,他们可会造谣言--有时完全无中生有,有时把一分真事说成十分--以便显出他们并不愚傻与不做事。他们像些小鱼,闲着的时候把嘴放在水皮上,吐出几个完全没用的水泡儿也怪得意。
祥子还照常拉车,并不因为谣言而偷点懒。
希望使他快活,恐惧使他惊惶,他想睡,但睡不着,四肢象散了似的在一些干草上放着。什么响动也没有,只有天上的星伴着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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