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人开心幽默小句子(笑到扶墙的高质量幽默句子)

时刻小站 240

我是作家老三,头条号素老三,出版过长篇小说《离婚真相》《血色缠绵》等。现在我把我的长篇小说《离婚真相》连载出来,本书一共26万字,大约26天连载完。

每天早晨 7 点连载。谢谢阅读!

这部长篇写于2009年11月8日,完稿于2009年12月31日。2010年的4月份,由大众出版社出版。

这部长篇,写的是罗佳捐给婆婆一个肾。后来,罗佳遭遇丈夫的各种背叛,还被丈夫骗走200万。这200万,是罗佳从别处借来的。她要还债,但她把所有家产卖掉,也还不上这笔巨款。她只能追查丈夫,最终,她靠着自己的力量,靠着朋友的帮忙,终于夺回了200万。但同时她也发现一个巨大的秘密,这秘密,关系到每一个人……

1、

几天后,罗佳和王东升的旅行启程了。王东升是个不错的旅伴,会在飞机上给罗佳系上安全带,披件衣服,端一杯热水,让你即能感觉到朋友的那种关心,又不觉得是对病人的照顾。

在华山脚下,他们乘坐缆车到了金锁关,两个人沿着石阶走了一会儿,坐在石阶上休息。

罗佳忽然问王东升:你让靳安和送给我的那条护腰,为什么里面藏了枚窃听器?

王东升愣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对答如流。我不是有心理疾病吗,我总是想窥探别人的隐私,当然更想窥探你的隐私,就送了你条有情况的护腰。你不是早就发现了吗?他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着。

罗佳还没想到做亏心事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她知道在口舌上根本不是王东升的对手,不过也幸亏了那枚芯片,记录了李建国的种种嘴脸。

两人原本计划在山上停留一个小时就坐缆车下山。但是行到一处险峻处,罗佳忽然踩空,身子向山下坠去。

旁边的人都惊呼一声,有的甚至吓得闭上了眼睛。罗佳只觉得身子一轻,好像自己的心也跟着轻了起来,整个身体化作一只有翅膀的蝴蝶,翩翩向山下飞去。

罗佳没有掉下去,王东升回手抓住了她。只听王东升大叫一声,两个人滚落到旁边的平台上。

这边罗佳跌得浑身酸疼,惊魂未定,那边王东升已经疼得满头是汗,由于用力过猛,他的手臂抻到了。

那晚是回到西安的酒店里住的。王东升的左臂不能用力,罗佳给他放了洗澡水,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

王东升从浴室出来后,坐在椅子上点燃一只烟,两只眼睛阴鹜地盯着罗佳,罗佳被他看得有点发毛。

王东升忽然问:你是故意的是吗?

罗佳急忙否认:我不是。

王东升直视着她,说:你就是故意的,否则你不会知道我问你的是什么。

罗佳不语,她不善于撒谎。她的确是故意的。她一直在等待肾源,但是等了两个月,等到每周要做两次的透析,每次透析都要花费很多钱,这都让她心疼。

现在李轩竟然执意要给她换肾,她绝不会要儿子的肾。

既然不能给孩子带来幸福,那还不如一走了之。再说即使换肾之后,就算排斥反映不强烈,生命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那么早走十年晚走十年又有什么不一样。

她死了,李建国不会不管孩子的。她主意已定,才约了王东升来华山这座险峰来旅游,目的就是来送死。

罗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王东升吸着烟。过了好一会,王东升站起来,将烟蒂拧灭在烟灰缸里,忽然一把抱住罗佳。罗佳想挣开他,但是他的力气着实不小。

选择死亡,需要勇气,选择活着,则需要更大的勇气。

王东升拍着她的肩头说:有我在,就不会让你走到这步。肾源我帮你想办法,尽快安排你做手术。我们没有权利选择出生,也没有权利选择死亡。珍惜生活吧,既然上帝还让你活着,就肯定有他的安排。

2、

家家户户的门前,张贴着崭新的春联挂钱儿,除夕夜,下起了漫天的鹅毛大雪。瑞雪兆丰年,大雪小雪又一年。烟花在夜空里此起彼伏绽放的时候,罗佳站在医院病房的窗前,向外看着。

罗婷和李轩在医院的楼前热火朝天的堆着雪人,母亲去食堂买饺子。这个春节罗佳是在医院里渡过的。

两个多月前,她被王东升和靳安和安排在远离家乡数百里的这座都市里做了肾移植的手术,手术前,罗佳见到了那个捐肾给她的小伙子吴子涵。吴子涵很年轻,刚刚二十岁。那两只深邃得有些忧郁的眼睛让罗佳时常能记起来。

吴子涵的父亲身染肺癌,小伙子要为父亲治病,甘愿捐肾给罗佳。肾源的价钱一直是个公开的秘密。罗佳感念他孝顺,赠与他一笔不菲的费用。

李建国留下的钱去掉手术费,还够一年的医药费。用罗佳母亲米霞的话来说:李建国总算还有点人味,虽然离婚,总还给她女人留下了救命的钱。

吴子涵的肾脏在罗佳的身体里成活得很好,排斥反应不强烈。罗佳准备正月十五就出院,回到自己的家里。那时儿子李轩也开学了,她希望天天给上学的儿子准备热乎乎的早餐

楼下,雪人已经初具雏形。李轩掏出口袋里的糖果安在雪人身上,拼成一个巨大的福字。

罗婷则不知道从哪里哪出一串鞭炮,李轩则把鞭炮抢过去,挑在一根长竹竿上,点燃了,噼噼啪啪地炸响,每响一下,就绽放一朵火红的花朵。仿佛象征着新的一年新的一天,都有个红火的开始。

3、

罗婷在鞭炮中退后了两步,站在雪人跟前,捂着耳朵兴奋地尖叫。鞭炮的红纸屑散落到雪人身上,仿佛给雪人披了一件红花外衣。

望着那大雪中静立的雪人,罗婷忽然想起两个多月前,马克在她的店门外堆的那个雪人。她第二天早上回到店里时,看到那个披着马克大衣的雪人,忽然感觉有点冷。她捏着马克的大衣,想了又想,决定跟马克谈谈。

马克来到她的店里时,正有几个客人在店里挑影碟。马克的大头皮鞋在地板上跺得叮咣响,他不客气地对那几个顾客说:今天停业,关门了。

将顾客赶了出去,咣地一声下了防盗门,拉了窗帘,径直走到罗婷面前,拦腰将罗婷抱起来,就往床上按。

罗婷心里有些不舒服。难道我罗婷找你就是为这事吗?她挣扎了一下,马克却不客气地按着她。罗婷心里的火越发窜了起来。但她依然温柔细雨地说:六子你听我说说话行吗,你别上来就这样。

马克一边动作一边说:你不就喜欢这样吗?

罗婷觉得马克的话有些不对味,什么我就喜欢这样啊。如果我喜欢的,我跟他睡一生我愿意。如果我不喜欢的,他碰我一下都不行。

马克的话让罗婷喉咙里像扎了根刺似的不舒服。吐出来疼,不吐出来也疼。

罗婷用力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有成功。

罗婷的脾气,绵软起来能当水,倔强起来能做钢。两人争执中,马克弄疼了罗婷,罗婷哭了。

马克跳下床穿衣服,懒洋洋地说:你又不是处女,还有眼泪吗?

罗婷再也忍不住了,抓起什么挥手向马克抽去。被她抓在手里的是马克的腰带,那腰带带着哨音抽在马克脸上,马克没有躲。

从窗子的缝隙透进的一缕阳光里,罗婷看见马克的脸颊瞬间肿起一条红红的伤疤。

马克扬起手来,要打罗婷。罗婷闭上眼睛,准备承接着马克的狂风暴雨。

她想好了,马克只要动了手,这一生一世,她永远都不会再看他一眼。

马克的手最终放下了。他砸了罗婷店里所有的东西,包括外面的音响也被他拽下来,一脚踩个稀烂。然后从大衣里抽出一沓一沓的水粉色的钞票,丢在罗婷面前,在满地狼藉里扬长而去。

4、

母亲米霞将饺子端到病房里,在吃饭前,米霞拿出三个红包,给了李轩,又给罗婷和罗佳。罗佳说:给两个孩子就行了。妈,我都多大了,还给我。

米霞疼爱地白了她一眼说:多大了也是我的丫头,你还能大过我。

李轩笑呵呵地说:姥姥,你把我妈妈的红包给我,我替我妈保管。

这孩子自从罗佳做了手术,每天都是一副笑弥勒的样子。罗佳则有些担心李轩的心里,一直隐藏着他爸爸不辞而别的疙瘩。

从下午一直持续到午夜,手机短信一直没有间断。罗佳收到王东升和靳安和的短信祝福。靳安和的短信只有一句话:保重身体,新快愉快。

王东升的短信很长,他写:忘不了你在华山之巅扑到我怀里的感觉,更忘不了你在西安哭倒在我的肩头。我希望我能用全身心的爱温暖你冰冷的身躯,包括你的心灵。

这文字有点暧昧,罗佳这边还没有看完他的短信,那边王东升已经把电话打了过来。他说:我发觉短信无法表达我的心声,我直接给你打电话吧。

罗佳的嘴角流露出一抹微笑。

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王东升都够资格排在最前面。

听说罗佳准备正月十五就回来,王东升在电话里高兴地说:太好了,我都想你想得睡不着觉了。到时候我去接你。

罗佳说:别惊动你的大驾了,我坐火车回去就行。

王东升当即反对:那不行,火车上过年时候人最多,客车也一样人多,把你挤坏了怎么办?那我可舍不得。我去接你,就这么定了。

王东升新买了轿车,据他自己说,来看罗佳方便点。

罗佳谢了王东升的好意,不再拒绝。

罗佳问他家里有没有下雪。王东升有些兴奋地说:下得很大,我在我家楼下做了个冰雕,里面拉了电线,你回来我接你到我家里来看,那是我的处女冰雕,我准备让你的处女看献给我的冰雕。

罗佳也被他的情绪感染了。两个人说了半天话,信号似乎不太好。好像王东升没在房间里。背景有鞭炮此起彼伏的声音。

王东升说今年还可以听见鞭炮声,看见烟花飞满天,明年如果实行烟花管制,大概这一景观也没了。

他问罗佳在做什么,罗佳说,她和母亲妹妹儿子吃饺子。王东升说:你太幸福了,我都有点嫉妒你了。你除了得点病,什么都不缺。

罗佳开了个玩笑,说:要不你来我们这一起过除夕。

王东升也接口说:好啊。

电话在这时就断了。

米霞问罗佳:谁来的,那个靳院长?我看那个靳院长看你的眼神不对劲,挺关心你的。

还没等罗佳说话,罗婷那边说:妈你还不知道吧,靳院长在大学追过我姐呢,我姐没同意,非跟了李建国那个混蛋。

罗佳使眼色制止罗婷,却来不及了。只听一旁的李轩对罗婷说:小姨妈给你提个意见,提到李建国时,请把混蛋两字去掉。

罗婷一吐舌头。只听李轩接着说:不要把李建国和混蛋两个字并列,那不是糟蹋混蛋俩字吗?

罗佳和罗婷半天才明白,李轩对李建国的宿愿已经很深很深。这让罗佳心里很不安。

5、

病房的门被敲开了。进来的竟然是王东升,他原来早就开着新买的轿子在来医院的路上了。

除夕夜热闹起来。吃过饺子,王东升说有些东西需要李轩帮忙拿,两个人便一起出去了。

不一会儿,院子里开始燃放起硕大的烟花。那些烟花插在雪地里,一只只地,像一棵棵花树,腾空而起的烟花在泼墨似的夜空上绽放出奇形怪状的花朵。

罗婷忽然冲罗佳喊:姐你快看,烟花里面有字啊。

那盛开在夜空里的烟花果然有字,有的是早日康复,有的是心想事成,有的竟然是我爱你。罗佳笑着摇头,鼻子竟然欣慰地一酸。

王东升总是有出其不意的东西逗人开心。罗佳琢磨不透王东升到底是好人这方面多些呢,还是坏人那方面的品质多一些呢?

罗婷已经尖叫着下去跟王东升和李轩一切去放烟花,雪地里,她开心地像个孩子。

她也的确还是个孩子。在罗佳和米霞眼里,没有成家立业的罗婷似乎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米霞跟罗佳站在窗前看烟花。有点担忧地说:那个马克啊,好久都没来家了,好像跟罗婷闹意见了。

罗佳沉吟了半晌,她知道感情上的事罗婷不会听任何人的劝说,她只好劝说母亲,安慰她说,罗婷是吉人自有天相,她那么善良,老天爷会保佑她的。

罗佳看得到罗婷眼里故意隐藏车忧伤。她知道罗婷其实喜欢马克,只是罗婷不肯嫁人,这里面也许有她这个做姐姐的不知道的隐秘。

罗佳决定出院后要找马克谈谈,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只要两个人心里都有对方,那就应该在一起。

爱情在这个年代,尤其是稀罕物。只要有爱情,还有什么能另两个恩爱的男女分开的呢?

在这个除夕之夜,有什么心愿都应该了了。罗佳给马克发了一条短信,我和罗婷祝福你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罗佳发送完短信,期待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她竟然比过去期待李建国的回复都要迫切。

她的手机在一分钟后,响了起来。显示着刚刚收到一条短信。马克在短信里只说了几个字:姐你要出院了吧,我改天去看你们。

罗佳眼睛一亮。

马克说来看她们,就证明着他还能来见罗婷。两山不到不了一起,但两人能到一起。

只要两个人见了面,只要这两人心里都惦记着对方,那事情就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天亮时,王东升要回去,大年初一有许多亲戚家要去拜年。罗佳担心他开车已经开了几百公里了,罗婷便自告奋勇地说:我开车送王哥回去,正好家那边也有点事想去办,明后天我再来。

米霞想拦阻,但罗佳用眼神制止了。她看出罗婷心里有事。

有时候身体的外伤容易愈合,但心理的内伤却很难痊愈。

罗婷心里有伤,她需要独自在自己的世界里疗伤,不需要别人的关心同情和怜悯,她只想静静地不受人打扰地渡过一段安静的时间。

车子驶上了高速公路。罗婷对王东升说:王哥开快车你没问题吧。

王东升说:没事,你当我睡着了。他只觉得车子忽然飘了起来,用眼睛偷偷溜了眼,已经开到了180迈。

从罗佳住院到快要出院,王东升一直跟着,隔三差五地就会去医院看罗佳,但他一直没看到马克的出现。看罗婷的表情,他猜想罗婷和马克大概出了点原则性的问题。

但毕竟关系不像跟罗佳那么熟悉,王东升不变直言过问。

车子刚进城,王东升就接到马克的电话。干啥呢东哥?我刚从外地回来,忒想见见朋友。甭管初一还是初二,你赶紧地出来,陪我吃个饭,我忒想你了。

王东升看一眼罗婷,她显然没有接到马克的邀请。看来两人的关系还真有点问题。

王东升眼珠一转,在电话里答应了马克,还笑嘻嘻地说:哥新交了个朋友,一会儿带去给你认识一下。

王东升把要去吃饭的事对罗婷说了。他是这么劝说罗婷陪他去的。我那朋友可不是物,肯定得跟我喝酒,我如果不喝酒,他得拿漏斗灌我,你信不信?你等我喝醉了开车送我回家还不行吗?这点交情总有吧。王哥可没求过你,这回算你帮王哥一个忙行吗?

见罗婷答应了,王东升的一张脸笑得跟盛开的向日葵似的。他琢磨着大年初一的早上,肯定能有场好戏上演给他看。他做好了一饱眼福的准备。

罗婷跟在王东升后面,去了马克选好的饭店,一进雅间,罗婷只看到一个男人背对她坐着,光光的脑袋,像刚刚被剃度的小和尚的秃头。

等那人一回头时,罗婷怔住了。那是马克。

6、

马克已经两个多月没在这座城市露面了。他去了趟西藏,领略了南迦巴瓦峰的神秘,也被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所震撼。

站在壮丽的雪峰之巅,他忽然觉得自己俗不可耐。他把长发和鼻环唇环都去掉了。炫耀什么就是内心里缺少什么,他真正觉得这句话里的意思了。

刹那间,他觉得自己很无知很渺小。

他还去了八廓街的玛吉阿米酒吧,在那栋黄色的两层建筑里,感受着当年的仓央嘉措微服出行与情人玛吉阿米幽会的风情。

仓央嘉措的那首情诗,他看了一遍就记在心里……

那一天

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

蓦然听见你诵经的真言

那一月

我转动所有的转经筒

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我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修来世只为在途中与你相遇

马克被前人的爱情感动了。他忽然觉得只要两个人相爱,什么都无法阻挡。他迫切地想给罗婷打电话,后来决定还是回来亲自跟罗婷说。

可是,到了家门口,他的思维又开始了变化,那些熟悉的人啊熟悉的地儿,都似乎在提醒着他,有些东西难以忘记。比如爱情,比如耻辱。比如背叛。

可他万没想到王东升会把罗婷带来。他当时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水性杨花的罗婷又跟了王东升。

罗婷一见跟个小和尚似的马克,愣怔了一下。她怎么都没想到王东升领她来见的朋友竟然是马克。

马克的鼻环唇环都不见了,光脑袋上一棵头发丝都没有。没看见罗婷的时候,他的表情像个虔诚的朝圣徒。

那一刻,罗婷控制着自己想冲上去抱住马克的冲动,她不能太贱了,她觉得她应该矜持一点。要知道是马克先无理取闹对不起她的。

可是马克一见到罗婷,他清澈的目光里忽然渗入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罗婷只觉得他那目光渐渐地透出一股杀气。

两个人很尴尬地打招呼。王东升心满意足地左右逢源,他太喜欢看点出格的情节了。在他眼里生活是那么的单调和死寂,有了两个冤家的见面,一切的平庸都忽然变得活色生香。

这场酒喝得有点生动,王东升看着罗婷和马克喝得醉眼迷离,他自己滴酒未沾都没有人注意他。索性他坐在一边看两人的热闹。

可惜马克有王东升在场,不便说什么,罗婷是不想和他说什么,于是这场原本是核桃酒,最后变成了斗酒。马克和罗婷两个喝掉了三瓶白酒,居然还都能从座位上站起来腿脚不打晃。

王东升嘱咐马克说:你送罗婷回家。没你这样的,跟个姑娘喝酒把人喝成那样。

马克就等着王东升这句话呢。不料罗婷却说:喝多了我谁也不扶,就扶墙。谁也别送我!

罗婷这边把着车门呕吐。马克听见罗婷痛苦的声音,很想跑回去抱住罗婷,可是一回头,却见王东升殷勤地跟个护花使者似的。

马克伸手左右开弓,使劲抽了自己四个嘴巴,让自己长点记性,这个叫罗婷的女人,从此与他成陌路。

7、

马克走出酒店不长时间,就发现身后有人跟着他。他喝多了,如果平时的战斗力有十分,能临场发挥到十五分。可现在即使有十分,也只能使出二分能耐来。一般在这种时候,见到敌人的机会总是比见到朋友的机会多。

马克正踉跄地走着,一边琢磨着该怎么摆脱,不想迎面给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他的身子竟然没有利索地躲开,他正暗骂自己是猪头,不想那人竟然箍紧了他,下面一个腿绊将醉醺醺的他片了个跟头。

还没等马克站起来,有人早伸过一块湿毛巾,死死地捂住马克的鼻嘴,空气中飘散出哥罗芳的腥甜味道,不用几秒钟,马克就昏了过去。几个人七手八脚把他塞进一辆开过来的加长车里。

带走马克的是老坏。老坏因为夜总会里有人散药,夜总会停业整顿,他则被罚款外带拘留了半个月。他琢磨来琢磨去,敢背后打他小报告的人除了马克这个不入流的混球,别人借他两个胆子也不敢。

老坏想动马克的那几个朋友,但怕打草惊蛇,准备马克回来一起收拾。

杜健也去找老坏,说了马克揍他的事。老坏听了哈哈大笑。

杜健不高兴地说:你还别幸灾乐祸,你进局子里的事肯定是这小子捅的,别人没这个胆儿。你赶紧想个辙儿,归拢归拢他,要不咱哥们儿还怎么在这片混?

马克一出机场,就被机场那片的小偷给看到了。电话很快打到邹彪的手里,邹彪立即告诉老坏。

老坏的人,在马克和王东升、罗婷在酒店喝酒那功夫,早就在酒店附近撒下了人马,专等马克落单儿时好收拾他。他们把马克抓了,丢进一间地下室。

老坏进地下室时,发现马克瘫软地昏睡在地上,像一头丧失了杀伤力的豹子。无论这头豹子之前是多么的生龙活虎骁勇善战,现在在老坏眼里也成了个废人。

他走过去照着马克的软肋踢了一脚,这一脚不踢断马克肋骨,就算是他脚下留情了。

马克的身体蠕动了一下,懵懂地清醒过来。

老坏笑着说:六兄弟,这次可没有楼让你飞,这是地下室。

马克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地下室的灯光,已经看清了局势对他很不利,肋骨也疼得跟针扎似的,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

他依然笑嘻嘻地蹬着老坏说:老哥你放个屁,这屋里的除了我都得说是香的。蹲了半个月的风眼儿,吃窝头没饿死你,还这么能吹牛。

老坏对杜健说:把马克交给你了,你随便收拾他。走出几步了,他回头叮嘱杜健:除了他这双手,你怎么招呼他都行,这双手我还有用处。

马克不知道,老坏要他的手干什么。

杜健笑呵呵地凑近马克,说:你早该祈祷这辈子别落到我手里。

马克挺起腰,背靠着墙壁坐直,不屑地对杜健说:别臭不要脸了,你最好祈祷别让我活着从这屋里出去。

杜健说:行,我成全你。

马克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马克刚要伸手去拿,早被旁边邹彪的人从他口袋里摸了出去。

杜健拿过手机,看到屏显上是罗婷两个字,他的眼神里闪过一抹邪恶。

8、

正月初二,罗佳就回到了家里。因为除夕夜王东升和李轩在医院楼下放鞭炮被医院的保卫科查了,要罚款。罗佳想让儿子在正月里撒撒欢,放些鞭炮高兴一下,于是提前出院。

这天的中午,王东升把罗佳母子和米霞用汽车接回家里。原计划晚上一起吃饭,之后再去看秧歌。

每年从正月初一到正月十五,街上都有扭秧歌打腰鼓的,全城的老老少少,大姑娘小媳妇这些天的白天走亲戚拜年,晚上都会三五成群地出来看秧歌。

罗佳回到家里还不到半个时辰,有人敲门,是快递公司的员工,送给罗佳一个礼物盒子。

粉色的盒子,打开了,是一对唐老鸭和米老鼠的玩具熊。这是儿子最喜欢的礼物。罗佳看到盒子的底部有张便条,是李建国写给儿子,大意是祝儿子新的一年取得好成绩。

那只盒子的包装有点熟悉。上面系了朵黄色的菊花。罗佳觉得这盒子仿佛在哪里见过。她猛然想了起来。那个曾经装着丽景庄园地址的礼物盒子也是这样的包装。

罗佳怕自己记错了,去卧室抽屉里拿出那只盒子,包装竟然一模一样。

罗佳怔住了。她手里的礼物盒子是李建国送来的,那么之前的礼物盒子是谁送来的?

为什么包装纸和包装手法都是一样的?即使是同一个礼品店同一个礼品师傅包装,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巧合。

罗佳心里升起一丝疑窦。

罗佳把盒子放到李轩的房间。她觉得儿子对李建国的成见很深。父母离异最怕给孩子造成影响。李建国应该多和儿子沟通,多联络一下感情。她给李建国打去电话。

这是离婚以后第一次给李建国打电话。原本以为李建国可能会换了手机号,没想到电话通了过去,更没想到电话刚响了两声,李建国那边就把电话接了起来。仿佛他一直就在手机那头等着罗佳的电话。

一听到李建国的声音,罗佳心里就一软,嗓子眼里都冒酸水。她暗骂自己没出息,这样一个男人,不值得自己再倾注一丝一毫的情感。可是,有些伤心和伤感,不是想止住就能止住了。这通电话对于罗佳来说,简直成了磨难。

电话里,传来李建国那特有的带着磁性的声音:你还好吗,听说你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我替你高兴。

罗佳以公事公办地口气对着手机说:托你的福,一切都好。我给你打电话,是谢谢你给李轩送来的礼物。这孩子心事很重,我不希望我们的离婚对孩子造成更大的影响。如果你有时间,就给李轩打个电话,带孩子出去吃口饭,联络一下父子感情。

李建国满口答应,说下午找李轩吃饭。正月里大多吃两顿饭。他还盛情邀请罗佳,他说:有你在,气氛可能不会太尴尬。还有,我也很想见见你,虽然离婚了,但我心里真的很惦记你。

罗佳相信李建国之前的那半句话。但后半句话,罗佳不相信,那只是个借口罢了,他大概怕儿子不给他面子不去赴约。

罗佳本不想答应的,或者即使想答应,也应该矜持一下。但没想到她的嘴巴却泄漏了她心里的秘密。她说:我看看,如果身体没什么不舒服我就去。

两个人随即在电话的两端沉默起来。罗佳见李建国半天没话,便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

李建国说:好的,晚上见,你先挂电话。

依然是让罗佳先挂电话。两个人离婚了,反倒过去那些亲密的动作又渐渐地付出水面。罗佳恼恨自己总是被这些情绪缠绕着,但没有办法,生活注定要让她受一些磨难。

9、

李轩去姥姥米霞那里,拿回姥姥给他们准备过年的食物。他回到房间发现了李建国送的礼物,看也不看,连包装盒带礼物,一齐丢到垃圾桶。他乍一听罗佳要带他去跟爸爸吃饭,断然拒绝,但看罗佳为难的样子,他才勉强答应。

为了穿哪件衣服去赴宴,李轩和罗佳争执起来。罗佳做完手术后,罗婷给罗佳买了几件鲜艳颜色的衬衫,说这颜色喜气,姐姐穿了也精神。

但罗佳一是一直在医院,没有机会穿,二是她实在没看好妹妹给她买的衣服,太艳,式样也太新潮,不是前胸露得多,就是露后背。但这天要出门见人,李轩执意让罗佳换件小姨妈买的衣服。

最后,罗佳听从了儿子的劝说,挑了件还算严实的衬衫穿在身上。

那是件水粉色的衬衫,袖口和领口都镶着蕾丝边,娴静中透着一丝俏皮。下面配一条浅蓝的牛仔裤,显得活力四射。罗佳肤色白嫩,穿什么颜色都能压得住,都能驾驭得了。

李轩把罗佳推到镜子前,罗佳看见自己像换了个人,仿佛那个在大学校园里奔跑的罗佳又回来了。

酒店里,李建国一见罗佳,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地脱口说:你真美。他的眼神里竟然荡漾着浓浓的情意,尤其这句话说得罗佳心里一酸。

李建国依然高大魁梧,站起来给罗佳拉椅子时,罗佳嗅到了他身上散发的味道。没有齐雪菲身上名贵的香水味,依然是过去那种熟悉的味道。

罗佳竟然有一瞬间的眩晕,仿佛时光逆转,又回到了从前,李建国发了奖金,一家三口出来吃宵夜。

李轩和李建国两父子一见面,打了招呼,对话也还算融洽。李建国少不了嘘寒问暖,李轩也像个孝顺的儿子,甚至还给李建国夹了两次菜。李建国小心谨慎的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席间,罗佳去洗手间,房间里就剩下李建国和李轩时,李建国对李轩说:爸爸不在家,以后你要多照顾妈妈,你是家里的男子汉。

李轩当即打断他的话,冷冷地对他说:照顾妈妈不仅是儿子的责任,更应该是我妈妈的丈夫的责任。我是不是家里的男子汉你说了不算,得我妈妈说了算。

李建国被呛得够呛。他知道他的离婚伤了儿子的心。他说:李轩,我知道想让你原谅我,需要一段时间……

李轩又一次打断他的话,说:我现在不叫李轩。你和我妈离婚后,我不姓李了,在学校我叫罗轩。

李建国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很快他镇静下来,笑着对李轩说:不愧是爸爸的儿子,倔强,将来一定有出息。

不料李轩又顶撞他说:李建国,你记住,以后出去别说我是你的儿子。我是我妈妈和石头结婚,我从石头缝里蹦出的孩子。你从这个家里出去了,这个家从今以后都不需要你,也不欢迎你,你少打电话骚扰我妈,也不要约我们吃饭,因为我妈妈有两个男人在追求他,还有一个已经买了钻戒在向她求婚,你别耽误了我妈妈的婚事。

李建国愣住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罗佳进来,总算给他解围了。而李轩一见罗佳进来,立刻像换了个人似的对李建国说:爸,你工作不忙,就给我和妈妈来个电话,我们很想你。

再看李建国,脸色难看到极点,他还得强颜欢笑地说:好,好,只要你不嫌我烦,我就打给你们。

10、

三个人买单出来时,饭店吧台上放着一张报纸,罗佳无意地瞥了一眼,忽然发现报纸上那个照片里的男人很眼熟。她拿过来一看,竟然是两个多月前为他捐肾的年轻人吴子涵。

只不过报纸上用了化名,将吴子涵称为吴某。报上登载着这个叫吴某的男子讲述的遭遇。吴某曾经被人挟持,被迫捐肾给一名患了肾衰竭的女患者。那伙挟持他的人拿他家人的生命要挟他,如果他不乖乖就范,家人就会遭殃。吴某最后只好同意捐肾。

这篇报道像一枚炸弹,轰然在罗佳身体里炸开,她甚至感觉到身体里那只吴子涵捐给她的肾狠狠地动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吴子涵自愿捐献的肾吗,怎么现在吴子涵却说自己是被迫的,并且是被人挟持的?

当初为了感激他,罗佳给了他一笔钱。但吴子涵的讲述里却没有提到那笔钱,难道那笔钱并没有到他的手里?

可自愿和被迫是两回事,即使罗佳付钱购买,也还是两回事。罗佳懵了,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新闻里说的买卖肾源的事竟然就发生在自己身边,甚至自己冥冥中也成了参与的人。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是王东升还是靳安和,强迫年轻人捐肾给她罗佳?还是王东升和靳安和合谋的?

她这面脸色苍白如纸。李建国在一旁早就注意到了,他以为罗佳是大病初愈,过来扶住罗佳,轻声问她哪里不舒服,用不用去医院。罗佳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报纸。

李建国也看到了报纸上的新闻,但他并不认识那个捐肾的吴子涵。他轻描淡写地说:这报纸上什么花花事都有,我送你们娘俩回家吧。

李轩一把将李建国推到一边,扶住罗佳。

罗佳跟老板把那张报纸要了下来。她把报纸放到包里,感觉包里像装了枚炸弹,似乎随时都可能爆炸。

已经是傍晚,秧歌队已经出来了。街面上被灯笼映照得星光灿烂。李建国的车子徜徉在一队队的秧歌队伍里,看着那些穿着五颜六色秧歌服扭秧歌的人群,罗佳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在向远处飘去,一切的一切都退到一边,都成为了她生活中的背景,而这张报纸上的报道却越发清晰地突兀出来。

她想找个人说说这件事,很显然,李建国不是人选。她决定到家之后就给罗婷打电话,她要弄明白这件事,她不能在身体里糊里糊涂地装了一只偷来的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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