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门之殇(真实的玄武门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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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阳将 军 顶 之 殇

文/图朱胜田(莱阳)

胶东腹地,古城莱阳老城区,出西南大约十华里,有一个叫将军顶的山头,因地而名,此处聚落一村,叫将军顶村,近些年因城区扩大,此地已纳入市区,受辖于冯格庄街道办事处。

山头不高,名声久远。

相传唐太宗李世民建国后再次东征期间,战争打的惨烈,李世民遇危,赵郡王李孝恭长子李士隆(私生子),因保护圣驾不幸殉难于山岗之上。孝恭父子本是李世民玄武门之变的股胘之臣,功勋卓著,这次又因救驾搭上性命,李世民禁不住扼腕痛惜,遂命士兵舍命抢夺士隆尸体,但首级终无下落。

战争结束,准备班师回朝,至李士隆殉难处,唐太宗李世民触景生情,悲从中来,命将士重新构筑李将军陵墓,并御赐金首金臂,予以厚葬。当时,三十万将士每人撮一兜黄土,一夜间为李将军构筑了七座高大的陵墓,其中六个为疑冢。

大军开拔,临行前,赵郡王李孝恭余悲难消,请旨恩准他留在此地为民,意在陪伴他的儿子,太宗脸一红,说道:您一开国老臣,留在这里为民,不正是显得吾皇家无恩义之心!于是不允。但当即又有李家一兵丁,出列叩首,表示愿意留下看守陵墓,世世代代陪伴小将军,太宗看罢,心生感慨,想想也是,这荒郊野外,单那金首金臂,他日或招来盗贼抢掠,也为未可知,遂恩准,赐兵丁为孝义郎,并将少将军陵墓周遭山岗近二百亩土地封予兵丁,世代飨食用之。又俯首对李孝恭耳语,说道:你的那点事,府上的夫人们已经不得安宁了,如今又要留在此地与儿子相伴,岂不是不打自招!孝恭听罢,一时语塞,面红耳赤,只得乖乖随圣驾回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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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那赵郡王李孝恭父子的颇多故事,但说这守坟的兵丁,从此果真在定居下来。

斗转星移,世事变迁,一千三百余年的时光,这里已经聚落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庄,究竟是不是那守坟兵丁的后人,无考。但村子借着地势和历史的典故,便有了一个英勇神武、屹立不倒的名字——将军顶

将军顶,名字确是威武,也注定与军队、刀枪、战火、流血、牺牲结下了不解之缘。

往事如烟,不说那千年的传奇与悲壮 。但就七十年前,国共两军对莱阳的争夺战,解放军围城打援,与国民党将领范汉杰的五十四师的残酷决战,主战场又在这千年的古战场将军顶,却也真是历史的悲壮了。

莱阳攻防战,一九四七年阴历十月二十二日交火,当时是国民党军队五十四师一〇六团驻守莱阳,团长胡翼炫是蒋介石中央军校学生,此人忠诚、严谨、多才,布防十分严密,所以,仗打的异常残酷,前后十一天,一九四七年冬月初三日凌晨,艰难拿下。

这里,解放军指战员与胡翼炫的一〇六团及地主还乡团的地方反动武装展开了殊死决战,小小的孤城下,无数年轻的生命瞬间熄灭。

当时的形势,城池久攻不下,在城外, 范汉杰54师的援军由青岛一路奔袭而来,恰被解放军阻击在了将军顶,援军离城仅十华里。

战况紧迫,攻城不下,打援与反包围战况紧迫,如果按常规打法,许世友将军的军事战绩肯定就要改写了。 面对这样的形势,将军顶阻击战的惨烈程度,当然就不是凭脑子能想象出来的。

五十四师开路的是坦克、火炮、轻重机枪。解放军用的是轻型枪支,情急之下,我们的战士一哄而上,硬是用躯体挡住对方的炮弹子弹,一拨又一拨……

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掩护后继的战友,用一团一团的红麻团子,塞进对方坦克的链轨里边,在死了无数人之后,坦克竟被塞住了!

这是怎样的战场?年轻的战士用血肉之躯,用人类最原始的方法,硬是将对方的机械化劲旅阻击在了将军顶,半步前进不得,半步后退不得。

一场铁与肉、火与血、生存与死亡的拼杀,在莱阳城外将军顶,千年前的古战场,又一次上演。

据村里的老人说,战后,将军顶村西的山坳、山坡、山顶,尸体层层叠叠堆积如山。山坳填平了,山坡肥胖了,山顶长高了,——那是自然的山吗?那是人肉死尸堆成的山呢!

将军顶,是一个神圣而英武的名字,是一片鲜血染红的土地。

这悲壮的土地,传奇的土地,足可上得莱阳的史书,上得共和国的史书。但很遗憾,如今展现给世人的,却是一个没有神武,没有传奇,没有半点历史传承和历史文化内涵,只有破败凋零的半拉子土堆。

那史称将军墓的高高的土堆,被人挖掉了大半,齐刷刷露出黄土茬子,有两三米高,不知道什么时间毁坏的,不知道挖走做什么用了,但看看那上好的土质,猜想:该不是被人取回家抹到土炕上了吧?

一老者凄然一笑:奇了,猜的好准。

满脸疑惑的老人,表情里透出许些悲愤和无奈。

周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坟包,挺立着参差不齐的墓碑,一群一群的,聚集在一起,一眼就看得出家族和宗系。

正疑惑,老人说道:大家图的是这里的地气和风水呢,你不见坟头拥挤得这样紧密?

旁边,是新建的村委办公室,墙上是赫然醒目的标语:人口问题人人关注……,字体是毛刷子刷的,既不斜也不歪,无错字无病句,但感觉别扭,怎么看都像是小学生写的生字。与粉红的墙面,甚是不搭。

办公室建在这坟地边上,也是图的风水地气吧,不瘆得慌?

老者笑笑,再无作答。

按照老人的指点,去村边的山头,寻找那场阻击战的原址。

只有满目荒凉:庄稼、沟壑、荆棘。

老人手指了几个方向那边,……那边,死人最多,堆的老高,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呢,唉……

悻悻回转,一路无话。

看罢将军顶,心中突兀,不知所措。是千年传奇,还是千年之殇?说不出是忧伤还是惆怅。

还是借来白居易的《李白墓》以示感怀吧:

采石江边李白坟,遶田无限草连云。

可怜荒垄穷泉骨,曾有惊天动地文。

但是诗人多薄命,就中沦落不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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